正文 第五章 昨日黄花旧-《一剑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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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谢宗师虽然心性简单,但还是分得清轻重,有些话始终不肯拿到台面上说,那就只有赵谦之开口了:“白玉京上也该缺些镇压气运的物件,做笔交易你们还是不亏的。”

    “还是你爽快,也省的我多费口舌,桃花山上的,归我了。”谢宗师扣着鼻孔笑道。

    赵谦之也不动怒,淡淡道:“吃不吃得下看你自己,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的道理都懂,只是你所来不止于此。”

    三言两语被戳穿的邋遢道人谢宗师,丝毫不见尴尬,嘿嘿笑道:“确实瞒不住你啊,受人所托,没办法,总不能让我失信于人啊。”

    无利不起早,熙熙攘攘到底都为利而来往人间。

    赵谦之自然知道邋遢道人谢宗师受何人所托,也不点破,到底是不想让自己尴尬,南瞻洲的赌局坐庄的可不止他一人。

    “上五境的那些大佬也下了注,你自己看着办。”

    笑了笑,邋遢道人谢宗师道:“看什么看,大不了一剑劈死那些老不死的家伙,以前欠的人情,现在终于能还上了,我还由得他们阻挡,无债一身轻的日子可不能这么被人给毁了!”

    谢宗师说得轻巧,但他眸中的冷冽却不似做伪,能让道宗天君欠下人情的,自是有一番本事。

    赵谦之不是笨人,该说的言尽至此,不该说的他只字不言,毕竟还是那句话“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至于道宗天君的乱入,这些就不是他该去插手的,南瞻洲山上宗派元气大伤,山野散修损失惨重,这些本就是他所图谋的。

    “唉,看来还人情还是要出血的,早知道那坛酒就不该馋嘴,算了,大不了拼了这口剑,要是落了名头,只怕以后连酒都没得喝。”

    这句话的分量,足以震慑冥原。

    因为死在谢宗师剑下的冥原大圣,远远多于南瞻洲所谓的上五境的老家伙。

    剑仙的名头,全是靠着鲜血与白骨堆砌起来的。

    赵谦之闻言淡淡道:“你下手可轻些,这南瞻洲的气运结界,可经不起你一剑,若是损伤了一点,那光阴河里捞取山水钱的活计就交给你喽。”

    南瞻洲的前身,或者说森罗天下五方重洋以南的所有部洲大抵都是棠棣洞天崩溃后形成的,而南瞻洲的气运则是承袭于棠棣洞天的龙脉。

    这也是赵谦之来南瞻洲的原因,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方桃花源,值得用生命去守护。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稷下学宫中的儒家精义最为重要的,便是这四者,修身,齐家两者赵谦之在龙场驿时就已经做好,而治国平天下此时正在做,但结局如何,谁都无法预测,末法时代,该变革的,一些已经浮出水面,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只有靠着手段慢慢发掘,而赵谦之所求的只是如此吗?

    他自己也无法说清。

    邋遢道人谢宗师不像赵谦之有如此多的顾虑,他一心都在剑上,自然来去得更洒脱,恩仇更快意。

    王元宝趴在蒲团上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戏文本子里的诗文,住持老和尚合上包着《金刚经》皮的戏文本子,无声地笑笑,本来就是给王元宝的戏文本子,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佛法一途不适合他。

    戏文本子里写的,是后路。

    住持老和尚走出大雄宝殿,慈和的眉目间多了几分阴郁,在阳光下,不好看出。

    老桂树在阳光下摇曳着,三朵含苞待放的花苞,已经露出了鹅黄色的花蕊,快要开花了。

    “老友,摘一叶可好?”

    回答他的只有静默。

    住持老和尚也不动怒,道:“当年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是两条蛰龙的血食,这个时候再要你一叶,确实是奢求,草木有情,我还是要摘去一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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